转型升级很难吗?看看中生的三段故事
2021年下半年以来,医药行业投资遇冷,biotech估值下跌,跨国药企纷纷开启“买买买”模式,手握200亿现金流的中国生物制药走在了国内一众药企的前面。
6月23日中国生物制药公告称,已经与F-starTherapeutics,Inc.(以下简称:F-star)订立合并协议及计划,收购F-star所有发行在外的普通股,总代价为现金约1.61亿美元,或每股7.12美元。F-star董事会已一致同意。
F-star创立于2006年,总部位于英国剑桥,主要资产FS118是一款First-in-class的LAG-3/PD-L1mAb2双特异性抗体,更有价值的地方在于,其双抗技术平台先后与强生、阿斯利康、默克、Denali等MNC合作,得到第三方合作关系的有力验证。
1.61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0亿出头,和引入一个BD项目的价格差不多,对于这笔交易,不少投资人给予了充分支持与肯定,行业媒体也纷纷以“国内首笔对海外Biotech上市公司收购案”为主题进行报道。其实严格来说不算准确,因为中国生物制药是一家外企。
不过这无伤大雅,这笔收购案之所以引起关注,更多因为它是我国医药产业发展壮大的一个缩影,国内药企已具备收购国外biotech的实力和机遇。而回顾中国生物制药成立以来的二十多年,虽然也遇到过困难和业绩增长压力,但它好像总可以在下一秒踩准时代的鼓点,从而绝处逢生,并焕发出新的生机。这对国内药企和跨国药企来说,都非常有借鉴意义。
初创:顺势而为
中国生物制药的核心资产,或者说其前身正大天晴,由泰国首富、正大集团董事长谢易初的孙子谢炳一手创立。
提起正大集团,可能很多人并不熟悉,但说到《正大综艺》,或许是许多人的童年回忆。这部1990年起在央视一套播出的综艺节目,就是由正大集团出资赞助,也是国内第一个外资赞助的综艺节目。
1997年,江苏天晴制药总厂和正大集团合资,正大天晴成立。1997年是划时代的中国本土药企的觉醒年代,石药集团和恒瑞医药均在此年成立,正大天晴第一次踩准时代的脉搏腾空而起。
天晴制药总厂最早是兵团下属的药厂,1988年,这家厂一款名叫“甘草酸单铵”的药物上市,主要用于急性慢性肝炎、肝硬化等,从此奠定了正大天晴在肝病领域的地位。正大天晴成立后,产品也多在肝病用药上,代表产品是国内最大乙肝治疗药物润众。
2010年,正大天晴研制并申报的乙肝新药“恩替卡韦分散片”(商品名:润众)获批上市,恩替卡韦是用于治疗乙肝病毒感染的新一代鸟嘌呤核苷类似物口服药,是当时降病毒最快最强、变异几率最低的核苷类似物。正大天晴成为国内第一家获得该制剂生产资格的企业。
在十年前,慢性乙肝在中国还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国产恩替卡韦获批上市,为我国3000万乙肝患者带来更加经济的治疗选择。
一方面是药品所对应的临床需求,另一方面是正大天晴遍布全国的销售渠道,润众很快赢得了医生和患者的认可。根据PDB样本医院市场用药数据,润众上市以来一直保持较快增速,在2016年就与原研BMS平分秋色,在2017年时超过BMS占据样本医院销售额TOP1,为8.79亿元。
在与原研药同台竞技的同时,润众也面临其它仿制药的冲击,包括福建广生堂、苏州东瑞制药、山东鲁抗在内数十家药企都想分一杯羹,但正大天晴牢牢占据了40%以上的市场份额,可见其企业市场推广能力和患者粘性之强。
以恩替卡韦为缩影,谢炳一手创立正大天晴,经过几番股权变更、收购扩张,以中国生物制药为平台,成为国内医药领域一个强大的存在。
中场:一地鸡毛
恩替卡韦能在院内市场一家独大,正大天晴的营销推广能力功不可没。然而,在带量采购之前,院内市场带金销售就像阳光下的苔藓,多多少少存在于各家药企,正大天晴也无法独善其身。
2020年9月7日,一封检举信张贴在三甲医院——临汾市人民医院的墙上,直接点名该医院的院长和书记,指出医院肿瘤科、放疗科的医生收受回扣。
该检举信不仅列明了回扣金额,还计算出了2019年至今院内相关医生的受贿总额。肿瘤科李某受贿赂高达20万,放疗科郝某受贿10万,王某受贿10万,张某受贿10万。该药物从2018年8月销售至今,总计开出750盒,今年一季度科室用量138盒,二季度143盒,三季度160盒。
而信中提到的该药物,就是正大天晴生产的抗肿瘤药物盐酸安罗替尼胶囊,零售价3409元/盒。医院的肿瘤科、放射科医生,每盒可以拿400元的回扣。
实际上,这已不是正大天晴第一次卷入商业贿赂。
2016年,正大天晴扬州江都区药品销售主管徐双龙因行贿被逮捕。此后的判决书显示,2010年-2014年期间,徐在负责销售天晴甘美、天册注射液等品种时,多次向江都市人民医院的医生、科室主任行贿。
2019年3月,江西新余市卫健委取消了正大天晴部分产品的销售资格,起因是2017年的药品回扣案件。2020年3月份,江西省医药采购平台发布通知,取消正大天晴医药有限公司全省的药品上网资格,为期两年。
在药品进院过程中,带金销售某种程度上并非罕见,这也是国家推行带量采购的重要意义所在。不过正大天晴一再被举报,甚至被取消药品上网资格,也侧面反映公司销售推广存在较大问题。除了商业贿赂带来的长期发展危机,正大天晴另一个危机来自带量采购。
首批“4+7”带量采,恩替卡韦作为乙肝用药大品种被纳入,正大天晴的恩替卡韦分散片降价90%后独家中选。恩替卡韦进入集采后,正大天晴虽然维持了TOP1销量,但由于前期市场充分竞争,临床需求接近饱和,量增不敌价跌,正大天晴销售额下滑。
除了恩替卡韦,正大天晴多个品种陆续纳入集采,而如恒瑞等传统药企一样,作为既得利益获得者,正大天晴被“光脚”企业围剿,核心大品种在集采中处于劣势,业绩承受较大压力。2020年,正大天晴六年来第一次收入下滑,同比下降2.04%,净利润在2020年三季度时同比下滑17.96%。
信用危机、营收危机,正大天晴腹背受敌,也让业内人士对其发展前景感到悲观。屡屡触碰红线的正大天晴该何去何从,未来还能走多远?
尾声:峰回路转
正大天晴的公开消息,和公司的营收一同低落下来。直到2021年下半年,正大天晴再次出圈。中国生物制药中期业绩公告显示,2021年上半年公司营收144.43亿元,同比增长13.72%;利润84.8亿元,同比大涨599.08%。
能获得这么可观的超额利润,并非正大天晴拥有了重磅药品。2020年初,新冠疫情流行并爆发,同年年底,中国生物制药向科兴中维出资5.15亿美元,持有后者15.03%权益。而正如中国生物制药在2021年中期业绩公告表示,“由于个别联营公司业绩亮丽”,联营公司及合营公司整体为上市公司带来合计约75.85亿元的盈利贡献,扣除相关税项后实质盈利贡献共约69.06亿元。
就这样,尽管上一秒正大天晴还和恒瑞一样,消化集采带来的负面影响,深陷带金销售泥潭,但下一秒,就借助疫情的东风峰回路转。
除了投资科兴,正大天晴的创新药研发也开始风生水起。
前文提到的安罗替尼于2018年上市,是一款小分子、多靶点(KIT、FGFR、PDGFR、VEGFR)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已经获批的适应症包括非小细胞肺癌(NSCLC)、小细胞肺癌等癌种。安罗替尼成为继恩替卡韦之后,正大天晴新的业绩增长引擎,也标志着正大天晴由肝病领域向抗肿瘤领域的研发转型。
除此之外,在即将结束的2022年上半年,正大天晴已有两款1类新药递交上市申请,而2022上半年递交上市申请的1类新药总数为14款,正大天晴是唯一一家有两款及以上新药的药企。
TQ-B3139(又称CT-1139)由正大天晴与首药控股合作研发,是一种酪氨酸激酶受体抑制剂,对间变性淋巴瘤激酶(ALK)和MET受体酪氨酸激酶(c-Met)均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5月20日,TQ-B3139的新药上市申请获得CDE受理,适应症为ALK阳性局部晚期或转移性NSCLC患者的治疗。
TQ-B3101是正大天晴开发的一种新型化合物,可通过去乙酰化代谢物靶向受体酪氨酸激酶,包括ALK、ROS1和MET。此前,TQ-B3101已在1期临床试验中被证明具有良好耐受性,在ALK阳性、ROS1阳性和MET扩增晚期实体瘤患者中,显示出初步的抗肿瘤活性。6月23日,TQ-B3101胶囊的新药上市申请获得CDE受理。
除了创新药,正大天晴在仿制药一致性评价上也持续发力,摇身一变为光脚企业,借助集采快速放量,带动销售额持续增长。从2018年的24款,到2019年的37款,49款(2020年),61款(2021年)……正大天晴平均每年增加12款一致性评价品种,而从2017年到2018年,正大天晴的一致性评价数量才仅增加了2款。
小结
从1997年成立,到仿制药,再到创新药,从肝病领域转型抗肿瘤研发,从营收下降到投资科兴,正大天晴也面临了无数个十字路口,遇到困难和抉择,但回顾其发展脉络,好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也让我们不禁好奇,正大天晴为什么总能做对的事?其实细想下来,这些正确的抉择很难做吗?集采倒逼企业转型升级,药企都在加快仿制药一致性评价,都在做创新药研发;新冠疫情爆发,大家纷纷加码新冠药物或者疫苗或者核酸检测,甚至很多普通人都开始投资医药基金;而抗肿瘤领域也是业内公认的热门赛道和潜力市场。所以,正大天晴的每一个选择都很自然,很顺理成章。可能真正重要的在于,同样的选择,正大天晴做成了。对于企业发展战略而言,重要的不是选择,而是如何将选择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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